2024年9月20日下午,应兰州大学意大利研究中心主任刘光华教授邀请,国际知名法律人类学家、意大利东皮埃蒙特大学法学院Elisabetta Grande教授在兰州大学城关校区齐云楼1723君才报告厅成功举办了“萃英法律大讲堂”第七十二讲报告会,讲座主题为“法律移植、模仿和创造性:上世纪欧美”。本次讲座由刘光华教授主持,主讲人Elisabetta Grande教授、与谈人Ugo Mattei教授,以及来自兰州大学、甘肃政法大学等近60名师生,线下参与了此次学术交流活动。
刘光华教授首先对讲座的主旨进行了背景性解读。讲座通过对欧洲刑事诉讼程序制度已被“美国化”的主流观点的批评为切入点,立足过去几十年欧洲大陆刑事诉讼程序制度所经历的广泛改革,以及美国对抗式刑事诉讼模式实际所发挥作用的深入细致的法人类学考察,揭示出:欧洲刑事诉讼制度对美国所谓的“法律移植”,非但没有产生美国对抗式刑事诉讼模式在欧洲的实际扩散,即使欧洲刑事诉讼系统更加具有对抗性,相反,产生了截然不同的结果,即欧洲特别是意大利在其非对抗性结构下更具防御性。这一制度变迁引发了Elisabetta Grande教授关于法律移植中“接种效应”(Inoculation)的研究结论。这更进一步提醒我们,在法律借鉴中,存在着葛兰西主义理论中所谓的“反霸权”行动。
Elisabetta Grande教授首先通过“法律为什么会发生变化”的发问,开启了主旨演讲。教授结合相关司法判例,引入了马克思主义(法律的变化是上层建筑变化的结果)和社会文化(法律的变化取决于集体观念的变革)两种不同的解释路径,指出:虽然目前任何一种解释路径都无法给出终极答案,但若将视角转化成“法律是如何发生变化”的新问题上,回答则是确定的。比较法学家们发现,在通常情况下,法律变化基于合法模仿或移植另一种法律制度而发生。质言之,一国法律制度的优越性使之享有了声望,进而吸引各国进行学习模仿。而后,教授重点阐述了上两个世纪欧美法律彼此之间的交流互通,从美国借鉴欧洲经验建立专业法学院制度,到美国法律模式向欧洲大范围输出的逆流,法律的创造性是美国法律模式得以成功的根源。但观之当下,教授指出,美国法律已被私人公司及其资本权力所控制,法律过于追求和维护公司的利益/利润而忽视谋求个人福祉。对于法律间的交流被大公司和资本主导的现象,应借鉴欧洲国家在法律移植中对美国法律模式反思的经验,从追求和实现世界多极化角度,转向创制以人为中心的法律体系。
主旨演讲后,与谈嘉宾Ugo Mattei教授就中西方法律的历史沿革、内涵特征、特别是西方法治观念对非西方的遮蔽及其带来的危害的反思等相关问题,围绕讲座主题与主讲嘉宾进行了更深入的互动讨论。
在问答环节,与会同学与三位教授之间积极互动、踊跃提问,围绕“权利的渊源”“纠问式诉讼结构下,我国刑事诉讼中控辩双方地位”等问题,结合讲座内容展开了深入探讨,场内学术氛围十分浓烈。
讲座最后,刘光华教授将“接种”与“消化”作为本场报告会的两个关键词,并再次总结到:虽然无比较不谈法,但所谓的“学习”和“接种”不再是为了否定自己或忘掉自己,而是要“以我为主,为我所用”,师夷长技以制夷。这不仅与当前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一脉相承,也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治体系的完善相契合。这是一个“接种疫苗”实现自我强大的过程,更是一个“消化吸收”西方有益法治文化,不断自我革新的过程。
本次讲座在热烈的掌声中圆满结束,会后部分同学与三位教授对讲座所涉及的相关话题进一步交换了观点,期待下一次的思想碰撞与交流!